从银行年报看商业银行零售业务转型策略——基于贷款收益率与存款付息率视角
文 | 朱民武
广州农商银行研究员，看懂经济专栏作家（ta已经入驻看懂App小程序，关注他可来看小程序）
主要观点：商业银行大力发展零售业务，与其说是新形势下的业务转型发展战略，不如说是顺应行业发展趋势的资源优化配置策略，是不同客户类型收益率调整所带来的必然结果，具有前瞻性的商业银行事先洞察到这一趋势的变化，其通过业务结构调整获得了零售业务的发展先机，后知后觉者则在竞争中处于相对不利地位。
在当前出现资产荒和提倡存款立行的背景下，零售业务在商业银行的战略版图上会摆上更加重要位置。如何更加有效的发展零售业务，是银行业亟需面对的共同课题。
近年来，商业银行竞相提出零售业务转型战略，其中，招商银行和平安银行的零售业务发展实践走在行业前列，两家银行的零售贷款余额都已超过公司贷款，零售业务的收入占比也超过公司业务。为深入理解商业银行发展零售业务的脉络，本报告从贷款收益率和存款付息率视角来解析商业银行发力零售业务的内在逻辑。本报告认为，商业银行大力发展零售业务，与其说是新形势下的业务转型发展战略，不如说是顺应行业发展趋势的资源优化配置策略，是不同客户类型收益率调整所带来的必然结果，具有前瞻性的商业银行事先洞察到这一趋势的变化，其通过业务结构调整获得了零售业务的发展先机，后知后觉者则在竞争中处于相对不利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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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贷款收益率与贷款结构变化
（一）个人贷款收益率均值高于企业贷款收益率均值
我们将A股上市公司2007-2018年的企业贷款平均收益率和个人贷款平均收益率进行比较发现：2010年之前，上市银行的个人贷款平均收益率低于企业贷款平均收益率；从2011年开始，个人贷款收益率均值开始高于公司贷款收益率均值。根据2019年上市银行中期报告披露的数据，A股上市银行个人贷款收益率均值高于企业贷款收益率均值0.7个百分点。这意味着，在个人贷款收益率均值高于企业贷款收益率均值的情况下，商业银行自然考虑将更多的信贷资源配置至零售业务板块，此乃贷款收益率结构变化形势下的理性选择。
具体看来，不同商业银行的个人贷款收益率和企业贷款收益率高低存在差异。根据2019年上市银行中期报告数据，个人贷款收益率较高的有常熟银行、宁波银行、平安银行、南京银行等，常熟银的个人贷款收益率均值达7.96%，宁波银行为7.80%；个人贷款收益率高于企业贷款收益率幅度较大的有平安银行、宁波银行、常熟银行、招商银行、上海银行等，平安银行的个人贷款收益率高于企业贷款收益率2.66个百分点，招商银行的个人贷款收益率高于企业贷款收益率1.88个百分点。
也有部分商业银行的企业贷款收益率高于个人贷款收益率,例如，工商银行、中信银行等，不过需要指出的是，近年来，工商银行的个人贷款收益率与公司贷款收益率的差距日益收窄，中信银行则也制定了发展零售业务的战略。
（二）个人贷款占比随着个人贷款收益率上升逐步提高
理论上，贷款收益率可以看作贷款的价格，贷款价格的变化会相应引起贷款供给数量的调整。我们将A股上市银行个人贷款与企业贷款各自占贷款总额的比率进行对比发现，个人贷款占比自2008年以来稳步提升，2018年末其占比接近40%；企业贷款占比自2010年以来则逐步下降，2018年末其低于60%，两者的差距逐年缩小，这与个人及企业贷款收益率的变化趋势基本一致。
根据2018年末的数据，有9家A股上市银行零售贷款占比高于整体均值，主要为股份制银行，这些银行的零售业务表现抢眼。其中，平安银行的个人贷款占比最高，其次为招商银行，两者零售贷款的占比都过半，在零售业务方面表现出极强的竞争力。
常熟银行作为一家不到2000亿元资产规模的农商行，个人贷款占比过半，在A股上市的中小商业银行中零售业务如此出色实属难得。常熟银行作为A股上市银行中的小微标杆行，依靠本土化IPC小微信贷技术，依托数量庞大的客户经理对于小微企业的理解，实现了较高的利润增速和较低的不良率，其净息差水平在A股上市银行中居于前列。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个人贷款中房地产按揭贷款占比最高，例如，根据2019年中期报告数据，房地产按揭贷款占个人贷款比例，工商银行达81.4%，建设银行达8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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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人存款成本与公司存款成本比较
（一）储蓄存款成本均值高于公司存款成本均值
我们将上市银行公司存款与个人存款成本率均值进行比较发现：公司定期存款的成本均值与个人定期存款的成本均值走势逐渐收敛，两者的付息成本差距逐年变小；公司活期存款平均成本与个人活期存款平均成本的差距相对较大。总体而言，储蓄存款的成本均值要高于企业存款成本均值，主要体现为个人定期存款成本高于公司定期存款成本。
根据2019年中期报告的数据：A股上市银行个人定期存款成本均值高于公司定期存款成本均值0.26个百分点；个人活期存款成本均值则低于公司活期存款成本均值0.34个百分点；个人定期存款成本均值高于个人活期存款成本均值2.8个百分点；公司定期存款成本均值高于公司活期存款成本均值2.2个百分点。
（二）存款结构整体保持稳定
历史数据显示，不同类型存款结构保持相对稳定，多年以来变化相对较小，公司定期存款占比略有上升，个人定期存款占比则有所下降，不过，近年来，随着个人客户对于存款预期收益率的提高，个人存款定期化趋势明显，个人定期存款占比得以提升。事实上，存款结构的变化除了受存款利息变动影响外，还受非银金融机构竞争、储户风险偏好以及收益预期变化、M2增速等因素影响。
总体而言，根据2019年上半年末A股上市银行的数据，公司活期存款占比31.45%，公司定期存款占比24.97%，个人定期存款占比22.45%，个人活期存款占比17.67%。
当然，各家商业银行的存款结构存在差异，个人活期存款因为成本最低，成为各家商业银行竞相争夺的重点，但是，吸引零售客户的活期存款并非易事，个人活期存款的竞争日趋激烈，付息成本也水涨船高，大型国有银行和部分区域性银行在这方面表现出较强的竞争力。
大型国有银行凭借其雄厚的实力深受客户信赖，具有良好的品牌形象，再加上广泛的网点分布，在争夺零售客户方面具有天然的优势，因而A股上市的五大国有商业银行零售存款占比相对较高。此外，区域性银行主要为农商行的个人活期存款占比也相对较高，这主要与农商行长期深耕本地市场建立了竞争优势，本地同业竞争相对缓和相关。长期深耕零售业务的招商银行，个人活期存款占比也相对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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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结
资产端数据显示，自2010年以后，个人贷款收益率均值要高于企业贷款收益率均值，在零售贷款收益率提升环境下重视零售业务发展是应有之义，商业银行纷纷提出向零售业务转型战略也就在情理之中。令人敬佩的是，有银行家在2010年之前就已经洞悉了这一趋势，提前的布局使得他们获得零售业务发展的先机，例如招商银行，他们在2004年就已经开始提出零售业务发展战略，而彼时商业银行正沉迷于高收益的公司批发业务，零售业务则属于高投入低产出类型业务。
至于负债端，整体上储蓄存款成本均值要高于公司存款成本均值，但是，个人活期存款成本均值最低，这自然成为各商业银行重点角逐的对象，也是最稀缺的负债资源，激烈的竞争导致这部分负债近年来呈现逐步上升趋势，大型国有银行和农商行在获得这部分低成本负债方面表现出独特的竞争优势。商业银行的存款资源，可以理解为客户对于商业银行良好服务的一种回馈，重视提升金融服务水平的商业银行在获取储蓄存款方面的优势将愈发明显。
历年商业银行的资产负债数据显示，商业银行的资产和负债结构处于持续调整过程，其背后反映了资产收益率和付息成本率结构的变化，同时也反映出监管政策导向和各商业银行经营理念的变化。大型国有商业银行的资产负债结构相对稳定，表明其经营的稳健程度相对较高；而部分商业银行的资产结构波动较大，这反映其经营战略的多变性或者是业务开展较为激进。
商业银行资产与负债结构的调整，在年报层面体现各类数据指标的变化，在经营层面则涉及到考核导向的调整、资源配置的变化、组织架构的调整、部门人员的增减以及员工收入的变化等，这将产生系统性影响，业务转型对于商业银行而言绝非易事。
总体而言，商业银行重视零售业务发展是资产收益率与付息成本率结构变化的自然结果，特别在当前出现资产荒和提倡存款立行的背景下，零售业务在商业银行的战略版图上会摆上更加重要位置。如何有效拓展零售业务和服务好零售客户，是银行业共同面对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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